“她还小,可是,我也不大鸭。”小昏君又不紧不慢的反驳了一句。
小熊崽子吵架吧,最可气的一点就是,她也不跟你吵得面红耳赤,反正时不时的就慢吞吞冒出一句,来给你扎上一刀。
而且说话还贼堵,硬生生堵得你没法儿反驳。
太后:“……”
“她可以不懂事,那我,也可以鸭。”
繁星不知道为什么,极其抗拒让她让着些这种话。从骨子里生出来的一种抗拒,让她觉得极为不舒服!
凭什么要让?
她难道就不是小可爱了吗?
小花花,如果要让她让别人,她就再也不要他了,而且还要……锤爆他的狗头!
搜神号:mmp???为啥我爹啥都不沾,也要被锤?
“皇帝!”太后娘娘听到这话之后,突然变得疾言厉色。
不再是称呼星儿,而是称呼皇帝。
似乎在纠正小昏君对于她自己的定位。
“这世上,什么人都可以不懂事。唯独你,不可以!”
俗话说得好,在其位,谋其政!
“因为你是一国之君,是皇帝,是万民都倚赖的天下之主!你出身凤家,出身皇室,身在此位,就注定要肩负起一个皇室成员应该担负的责任!你享受的锦衣玉食,是天下万民供奉给你的,你就有责任,也有义务,庇佑他们!”
“平玉也出身皇室,她也吃好吃的,住好住的,那她也应该懂事。”
搜神号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,一边嗑瓜子,一边鼓了鼓爪子。
牛皮了哦,我的小熊崽子。
眼看着,眼看着,杠精的本质就出现了。
“你觉得,我应该懂事,她可以不懂事。不是因为,她是妹妹。也不是因为,我错了。只是因为,你偏心。”
因为偏心,所以可以不论对错。
因为偏心,所以其中一个就应该受委屈。
因为偏心,所以不被偏心的那个,就不重要。
繁星看着太后,认认真真说道。
说完之后,微微垂下头。
她觉得,她好像……很难过。
不是因为这个母后……
她就是觉得,很难过。
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?
“你说,我要让着她,可我不喜欢让,为什么要让呢?因为我是哥哥,所以要让着妹妹,可又不是我想要当哥哥的,是你让我当哥哥的……”
“你给哀家住嘴!”
太后被“偏心”二字给戳得肺管子疼,正是气血上涌的时候,小昏君又一口一个不喜欢,不想要。
气急之下,便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猝不及防,小熊崽子半边脸都被扇偏。
她偏心?
她就是太偏心儿子,所以才会对他如此严格教导,希望他能有更好的前程,希望他能成为更有担当的君王!
结果她寄予厚望的儿子,竟然就是如此,小肚鸡肠之辈,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!
“各位辅政大臣们教导你那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,你学会的难道就是这些不入流的东西?”
低垂着头的小熊崽子,缓缓抬起手来,摸了摸自己几乎麻木的半边脸。
动作迟缓。
脑袋嗡嗡嗡的,有点疼。
好像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画面一闪而过……
“不是你肯不肯,而是你必须答应。这一巴掌是告诉你,你没有资格不答应。”有一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,被人揪着头发,扇了一巴掌之后,摁在地上。
脑袋一直被拎起又撞下,拎起又撞下,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。
血,很快渗透出来。
染红了地面。
她小心翼翼抬起手,手一直在抖,捏了捏别人裤脚上的布料,发出跟小兽无异的声音,软乎乎的气若游丝,“别打我了……好不好呀……”
“别打我了……我好疼呀……”
“别打我了……我会听话的呀……”
“别打我了……我明明…很乖的……”
繁星舔了舔唇,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。
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里,所透露出的绝望,让她心里闷到极致,凶戾之气汹涌袭来,恨不得毁灭一切!
猛地抬起头来,看着眼前的太后。
猩红的眼,直愣愣盯着太后的时候,素来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太后娘娘,在那一瞬间竟觉得全身发寒。
里头的冰冷无情恍若实质,直直将一把冰刃给猛扎进人心中似的。
繁星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眼底红光大盛。
像只小狼崽似的,直接将太后撞倒在地上。
然后掐住了太后的脖子,手掌一点一点收紧。
“我又没做错事情,凭什么打我?”
太后在这时候,丝毫不怀疑,自己的这个儿子,是真的想要弑母!
她这么多年伴君如伴虎,是否真的面临性命威胁,那种感觉她很清楚!
“星儿……”
繁星终究还是没对太后下手。
只是一本正经地强调道:“我不喜欢别人打我,下次,你再打我,我会打你的!”
搜神号都想手把手教她放狠话。
崽啊,你生气了,想搞别个,放狠话不能这个样子。
奶凶奶凶的,一点都不狂拽酷炫。
什么,我会打你的……
跟我会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的,有什么区别?
繁星从宫殿中出来,立即便有奴才想要跟上去,结果被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,“别跟着我!”
小昏君平日里太好说话,这还是头一回,贴身的宫人觉得帝王之威,难以招架。
等繁星离开之后,太后才声音颤抖着唤道,“来人!”
身边的老嬷嬷进来,瞧见太后娘娘竟然躺在地上,发髻散乱,狼狈得很,忙不迭道,“娘娘,您这是怎么了?”
“无需声张,扶哀家起来就好。”
“是不是陛下他……”
“哀家说了,无需声张!”太后言辞严厉道,“今日之事,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知晓。如若不然,别怪哀家不念往日情分!”
孩子大了,不懂事,可以慢慢教。
但是不孝的名声,绝对不能压在皇帝身上!
*
繁星摆脱宫人一路疾行,等到猫狗坊的时候,一手撑在墙壁上,另一手捂住脑袋。
缓缓顺着墙壁蹲下来。
【你怎么了?】刚才跟人干架的时候,伤到脑袋了吗?没有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