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老杨看了看表，啪的一下打在女人的肥臀上，“够了，给我起来。”
“杨哥，再坐一会儿吗？
你要是觉得闷，人家可以陪你去屋里放松一下。”
女人搔首弄姿，试图将老杨再多留一会儿。
司机多留一分钟，油罐车里的油就能多抽一分钟。
那可都是钱啊！老杨显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兴趣，一把将她推开，骂骂咧咧的走向油罐车，“都给我停，你们别太贪心了，这罐油还得送到客户那去呢！要是被人家查出什么，老子的饭碗可就丢了。”
一个络腮汉子从油罐车后面探出头，陪着笑脸，“好，就听杨哥的，停下。”
很快，油泵的轰鸣声渐渐小了，最后彻底消失。
络腮胡走到老杨身前，低声问了一句，“怎么了？
杨哥，哪儿不满意吗？”
老杨回头指了指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，“那个女的是你姨吧？
这都多大岁数了还出来干这个？
我告诉你，下次要还是这种货色，我直接开车就走。”
“杨哥，你放心，下次我保准给你弄个年轻漂亮的，这次对不住了。
你稍坐一会儿，我把你那份拿过来，再把油罐给你装满。”
络腮胡回头挥了挥手，有两个工人卸下原来的油管，换了一条新的上去，随后，油泵声又响了起来。
但是这次和上次不同，上次是往外抽油，这次却是往里送油。
趴在围墙上的盒子虽然看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，但还是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。
络腮胡将一叠钱塞到老杨的上衣口袋里，老杨一把拽了出来，数了数，“麻蛋，还是一千，油价都涨多少了，你们这边的价钱倒是雷打不动。”
络腮胡点头哈腰道：“杨哥，这可是咱们之前说好的价，你也知道，我们干这个也不容易，既要承担风险，又要答对上面的领导。”
“狗屁领导，老子天天半夜出车，他倒好，在家里搂着娘们睡大觉，挣得比老子都多。”
老杨骂骂咧咧提着裤子钻进了院子角落里的厕所。
络腮胡见他走远了，目光陡然阴沉了下来，“尼玛的老杨，给脸不要脸，老子一个电话过去，这个活你就干不了了。
一个臭开车的，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。”
几分钟后，老杨从厕所里出来，钻进油罐车的驾驶室。
油罐车驶出了院子。
黑色SUV在后面又跟了一段，直到亲眼看着油罐车驶进进货方的油库。
盒子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龚新宇，“怎么办？
还跟吗？”
龚新宇摇头，“没必要了，咱们先回酒店，把你拍的视频给小黑哥看看。”
黑色SUV调头往回开。
他们回到酒店时，天色已经放明，龚新宇停好车，在路边的小吃摊买了一袋包子和几杯豆浆。
回到房间，小黑还在呼呼大睡。
盒子毫不客气的把被子掀了，找准他的大腿就是一巴掌，声音又脆又响。
“麻蛋，老子在外面蹲了一宿，你可倒好，睡得真香。”
小黑被打当时就醒了，揉着眼睛嘟囔道：“是你们当初非让我进基地干活的，这可不能怪我。”
“小黑哥，起来吃饭了，昨晚我们有发现了。”
龚新宇晃了晃手里的包子。
小黑的注意力明显没在包子上，他穿着小裤衩，从床上一跃而起，兴奋的问道：“什么发现？”
“咱们边吃边看。”
龚新宇从微型摄像头里取出了存储卡，插进了笔记本电脑里，三个人挤在一起，边吃包子边看视频。
盒子的视频拍的不错，院子里的光线也足，将发生的一切都拍了下来，虽然距离太远听不到声音，但光看画面也能看出这帮人正在偷油。
“这不就是证据吗？”
小黑兴奋的直拍大腿，“咱们这就回燕京吧，把这个视频直接交给张主任咱们就算完成任务了。”
龚新宇喝了一大口豆浆，果断否决了小黑，“不行，咱们现在只知道这个司机是内鬼，这个院子是作案场地，这些人背后还有没有人咱们都不清楚，不能就这么回去。”
盒子也赞同龚新宇的说法，“这段视频可以发给张主任，咱们还得继续在这儿待几天，不查个底掉都对不起师父对咱们的培养。”
吃过早饭，小黑去储油基地上班了。
龚新宇把这段视频通过邮件发送给了张满，还给他打了个电话，“满叔，我往你邮箱里发了个短视频，是我们几个昨天晚上拍到的，你看看。”
“新宇，辛苦了，这个案子破了，我找老板给你们几个请功。”
张满一听说拍到了犯罪现场的视频，当即高兴起来了。
他当即打开笔记本，接收了这段视频，不过他的反应和龚新宇几个一样，虽然知道视频里的几个在偷油，却没明白为什么他们把油抽走，又往油罐里加了什么，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直到他把视频发给刘静，才有了答案。
“他们抽走的是柴油，灌进去的焦油，柴油价格现在是6000多一吨，焦油才几百块钱。
现在偷油的人普遍都是这么做的。”
刘静气的浑身发抖。
张满恍然大悟，“他们抽走一吨柴油，再灌进去一吨焦油，重量没变化，但这中间的差价可就好几千块。”
刘静一拍桌子，“柴油混进去焦油，不但燃烧值下降，而且燃烧起来还会产生杂质，会加速内燃机老化，造成积碳，严重的可以直接让机器报废。
怪不得之前有几个客户都不从我们这里进货了，毛病原来都出在这儿。
张满，让你的人继续查，我这就向老板汇报，承认错误，发生了这样的事，我这个当总经理的难辞其咎。”
刘静就是嘁哩喀喳的性格，当场给谈小天打了电话。
谈小天一听新京能源居然出了这样的事，也很吃惊，不过他还是充分信任刘静的，好言宽慰了几句，让她配合张满将这件事查清楚。
“老板，你放心，我这就赶去连云，如果查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，我马上辞职谢罪。”
刘冰山看样子是动了真怒。